主持人: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各位来宾,我们发布会现在开始!我们今天在这里举行一个童老师忆文集《旧梦与远山》首发式暨作品研讨会。我先介绍一下嘉宾: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程正民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 李壮鹰教授;
著名作家、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驻校作家 余华先生;
著名作家、北京师范大学特聘教授 苏童先生;
北京大学出版社文史哲编辑室编辑 王立刚先生;
北京师范大学政治学与国际关系学院 孙津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 过常宝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 张清华教授;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研究中心文学院教授 陈太胜;
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 刘燕教授;
西安大学文学院教授 裴亚莉;
中国青年政治学院 孟登迎教授;
辽宁大学 崔海峰教授;
内蒙古大学 孙书敏老师;
中国艺术研究院 阳丽君老师;
安庆师范大学 江飞老师;
除此之外,还有童老师的一些弟子,来自中国社会科学院、以及其他的单位童老师的弟子,社会各界的朋友,还有一些媒体:新京报、光明日报、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人民日报、北京晨报、搜狐网、腾讯网、新华网、凤凰网等各位朋友。
接下来我们先开始首发式的仪式,首先请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院长过常宝教授致辞!
过常宝:各位老师,各位同学,还有来自媒体的朋友们,今天是童老师去世五个半月的时间,我们在这里举行童老师的《旧梦与远山》首发式,借此机会表达我们对童老师的怀念之情,很感谢各位朋友,在座都是童老师的同事、学生、学生的学生,大家从四面八方赶到这个地方,我代表文学院,也代表文艺学研究中心,表示非常感谢!
童老师对我们文学院贡献是巨大的,我们文学院各个方面都有童老师的影子,在学科建设方面我们就不必说了。我想说一点,我们文学院,全国有上千个文学院,我们文学院之所以比其他文学院多一点文学气味,多一点文学气质,基础就跟童老师有绝对的关系。童老师本人是一个文学研究者,童老师本人也是一个文学创作者,也是一个文学气氛的营造者。在我们文学院里面,童老师除了组建研究院、作家班,和我们联合办的研究生班之外,童老师时时刻刻都在关注作家进校园的活动,他很多次一直强调,我们是文学院,一定要把作家引入到文学院,对于我们自己老师的创作,童老师也是激励与鼓励,我自己记得很清楚,我刚刚入校不久的时候,童老师亲自来给我们上了一门课。童老师本人也是一个作家,一直坚持创作,他说作为个一个文学研究者,你不写作,就很难能够体会到作家的状况,你的文学研究,文学批评也很难切合这个实际。所以,虽然童老师在社会上的文学理论家的身份,但是文学理论家的身份远远概不过他的作家身份,作为作家童老师也是很有成就的。他鼓励我们老师、学生创作。
因为我们老师创作,我们也是对作家很尊敬,也希望有作家梦,但是慢慢学着学着就有点眼高手低,自己很惭愧,写不出东西来,或者写出来觉得不行,但是童老师很鼓励我们,童老师和江飞创办了一个(文学杂志)《脉动》,就是为了鼓励系里老师和学生,希望文学院老师都能够加入到创作的队伍当中,不要埋头做研究。这是童老师的一片苦心,希望引导我们不要跟文学创作,和作家离得太远。
通过童老师这些年一直对文学创作的坚持,不遗余力地推动,实际上我们文学院到目前来说,文学气氛一直保持着,也可以说我们院在文学创作方面,我觉得还是和其他全国各个文学院比起来还是有一些特点的。我们在座有一些作家,这些作家苏童老师已经正式加盟我们北京师范大学的队伍,我们相信我们在童老师去世以后,我们也希望能够把童老师这种文学院的文学性,更加有点文学气味,这个传统能够保持下去。
今天我们来做《旧梦与远山》的首发式,这本书很多文章以前我也看过,但是自从出版以后,后来我们觉得童老师确实是永葆文学青春,确实很令人感动,所以我想关于童老师本人的文学创作成就,也是应该值得我们研究,值得我们重新评价的。所以我再次感谢各位专家学者,各位朋友,各位媒体朋友,能够关注我们这次活动。我们希望在各位朋友和学者的继续支持以及鼓励下,我们能够把童老师的文学梦,沿着童老师指的文学路一直越走越远,发扬光大,谢谢各位!
主持人:谢谢过老师!接下来请北京师范大学国际写作中心执行主任张清华教授致辞!
张清华:致辞就由过院长都总的致辞了,我说几句感想,尊敬的程老师,尊敬的余华先生,各位朋友,我不像赵勇,我的同学赵勇那样幸运,能够拜在童老师门下,成长为现在这样一个优秀的学者,我也有幸得到童老师的一些指导和帮助。我来到北京师范大学之前,我就认识童老师,来到北京师范大学以后,童老师在治学和工作方面,给了我很多的帮助和指导,特别是国际写作中心成立前后,包括成立以来,童老师提供了很多的好的建议,好的想法。同时,我们也利用了他老人家的魅力、威望、感召力,做了很多的活动规划,童老师也担任国际写作中心的学术委员会主任,从揭牌到历次重要活动,包括在座的余华先生,苏童先生的入校仪式,童老师都亲临致辞,给我们都留下了非常美好的记忆。
我从国际写作中心的角度,对童老师给予非常具体的,非常重要的指导和帮助,深为感谢!我们非常怀念他老人家,这是个一个意思。
第二,我们作为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的一名教师,现在怀念童老师,我想有一点非常重要,就是刚才过院长也提到的,文学教育的重要性。很多年以来,我们已经形成了一种不那么正确的观念,就是把文学教育都当做一种知识教育,纯粹的知识教育,所以我们的学生经常是获得一堆知识,但是忘记了自己的专业,学会了一些理论,但是没有实践。我们古代的学子,古代的读书人,一般来说,都是既能够读得满腹经纶,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提笔就能写,能写一手锦绣文章,甚至诗词歌赋。现在我们这一点上注意的不够,而童老师在他一生的教学教育中,我觉得他贯彻了不只是把文学教育当作知识教育,同时也当做能力教育,所以他不遗余力推动专业文学创作,文学能力培养,他亲自创办了北京师范大学和中国作家协会合办的作家研究生班,在座的余华老师就是杰出的代表,余华、莫言都是这个班里的学员,他们的导师,他们的毕业论文上赫然写着童老师的名字,童老师就是他们的导师。我问过童老师您的学生还有谁,他说班里的大部分,很多作家都是导师写着他的名字。我觉得他一生除了非常大的学术成就,非常丰富的人生方面的作为,还有一点非常重要,值得他一生骄傲的就是,他的名下有这么一批杰出的作家,当然不能说这些人就是童老师一个人培养的,但是我想没有一个老师敢说自己没被培养过。大学就是提供一个人才培养的平台,给不同志向的学生提供不同的平台。北京师范大学某种意义上我们提供了这么一个好的平台,在这个过程当中,童老师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点我们应该作为一个传统继承下来,作为国际写作中心,我们应该实时贯彻他老人家这样的思想,继承和弘扬这样的传统。把这个事业,文学教育,作家培育的事业,继续下去。
第三,童老师的文章我认真看了一下,非常感动,我觉得童老师不仅是一个教育家,同时他也是作家,因为他有非常丰富和敏感的心灵,有非常丰富的情感世界,这里面有亲情、友情,有师生之情,有童老师对生活的热爱,对自然,对故乡,对亲人的热爱,对经验深入的品位和探究,还有他非常灵动的、美妙的、情感饱满的文字,这些我就不多说,因为我们这些有大作家,一会儿他们可能会说出更好的看法和观点。
我觉得童老师确实是一位集文学创作、文学教育于一身的一位教师的典范,教授的典范,值得我好好学习,再次谢谢各位,谢谢大家对童老师遗著不遗余力的推动和出版,谢谢江飞和赵勇、包括太胜,他们做了很多工作,我对你们表示敬意!
主持人:下面有请北京大学出版社文史哲编辑室的王立刚编辑致辞!
王立刚:我更不敢说是致辞了,我只是在这里向大家表示感谢!首先我感谢文学院的赵老师、过老师,他们组织新书的发布会,感谢江飞老师,因为这个文集编撰大部分工作是江飞老师做的,而且江飞老师也没有加任何的署名,可以说是童老师一个优良的教育传统的体现。
我做这个书的责任编辑也非常幸运,我在北大读书工作,一直也没有机会亲聆童老师的教诲,但是机缘巧合,我有机会编辑这个书,从这些文章里大致了解童老师这么高尚的人格和他非常独特的写作风格。我在编辑这本书的时候,我就有一段读了之后,觉得特别有感触,其实是每一篇童老师的文章都是质朴有力的,但是这一段我感觉特别深。我和大家分享一下,“我一直在诉说我的一个愿望,我不是死在病榻上,而是我正在讲课,讲得兴高采烈,讲得神采飞扬,讲得出神入化,而这时候我不行了,我像(卡西尔、华罗庚)一样,倒在讲台,躺在学生温暖的怀抱里,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种缘分”。童老师谈到他教育生涯的时候都谈到这句话,作为一个教师最大的幸福就是死的时候死在学生怀抱里,因为我是学哲学的,这让我想起两个哲学史上有名的故事,苏格拉底死的时候就是死在他的学生色诺芬、克利通的怀抱里,另外是孔子死的时候也是死在他的学生子贡、子夏的怀抱里。我觉得这是童老师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是接续了一个非常伟大的人文和理性的薪火相传的传统,就是作为文化伟大的传承者,他作为师者,作为教育者的知识分子,体现在这个方面,所以他说教师是神圣的,讲台是神圣的,他讲课的时候就像盛装出席一个盛会一样,我觉得他是真正落到了实处,读文章读到这里受到了真正的启发。所以我就这一点,跟大家分享我的感触,也再次感谢各位!感谢童老师!
主持人:谢谢王编辑!这次首发式和作品研讨会,是由我们文学院、国际写作中心和文艺学中心和北京大学出版社四家单位联合主办的,在最初设计当中,江飞也希望我们文艺学研究中心来致辞,因为待会儿很多嘉宾要发言,所以我在这儿就先简单说几句,正好前几天南方周末说要推荐基本书,因为到年底了,所以我在推荐的几本书里面,有一本是童老师的《旧梦与远山》,而且他希望写三百字以内的推荐语,所以我就把这几句推荐语念一下,算是我读童老师这本书小小的感受。
童老师在今年六月走了,但是他的书却在6月之后陆续面世,此书是他的散文集,也是他人身重要节点或日常所示的珍贵记录,故乡的山水,柴路弯弯,地拉那偷书,潮白河放龟,上课的感觉,王蒙印象,钟敬文的手杖,这些文字组合到一起,便构成了一个学者的生命之旅。搞理论的学者,似乎都像康德那样按时散步,刻板的一塌糊涂,但是童老师并非如此,他直率、纯真,讲生活情趣,懂情理并重,为其如此,他才深得散文写作的精髓,朴实、自然、真切、透明,在直抒胸臆中,展示性情,在情景交融中,(澄怀味象)读他的散文,我们能闻到久违的泥土气息,顿时明白了何为道法自然,何为返璞归真,什么是学者的人间情怀呢?这就是!谢谢大家!
接下来的环节有一个北京大学出版社分别向北师大国际写作中心和文艺学研究中心赠书的环节!下面我们进入到研讨会的环节,下面主要是嘉宾发言,我先请程正民老师发言!
程正民:作为童老师的老乡,老同学,老同事,老朋友,童老师走了以后,童老师的同事,童老师的学生,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他,非常有意思,上个月我还做了一个梦,过去我们俩总是一起走,每次我都在他的楼下等他,我们俩一块走,我梦见什么呢?有一个会我们要参加,从楼下下来,他从他家里出来,在门口等我,我一下楼看见我楼的前面是童老师,我就走过去喊了一声老童,我们一块走吧,结果走到跟前不是他,我就哭了,也就醒了,就这样一个梦,这是上个月做的梦,虽然他走了,我们大家还很想念他。我想其他的老师,和其他的同学应该和我一样。
我的发言很简单,讲三个问题,一个是对他的散文探讨,谈他的散文仪式感,再谈童老师的作家梦,最后谈一点创作和理论联盟。
《旧梦与远山》前几天我看作家文摘摘了一段他《旧梦与远山》当中的一部分,就是王阳明先生的最后一课。童老师出版过三本散文集,第一本叫《苦日子、甜日子》,是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的,第二本是北师大出的叫《风雨相随》,《旧梦与远山》应该是第三本。
下面我谈一下对散文的感觉,江飞说童老师的散文是志、情、言三者的合一,我同意他的意见,我谈谈我个人的感觉。因为他的《旧梦与远山》前面那些集子里,我过去陆陆续续都看过,有一部在童老师编的,他们班同学回忆录上也有选载,我看过以后有一个突出的感觉,我觉得他的散文有一种仪式感,在作家文摘上看到一篇散文,也有这么一个说法,不是说他的,散文题目叫《你的无趣,因为生活少了仪式感》,我就感觉我讲仪式感有点根据了。刚才赠书是仪式,婚礼也是一种仪式,毕业典礼也是一种仪式,我觉得童老师也把上课也当做仪式来看待,他早些发表过一个《我的节日》,他把上课当做一种仪式,当做一种节日,我还请教了文学院的冯先生,我说仪式是怎么回事,他说仪式有两种意义,一种是纯粹社会学讲的,就是个人和社会的关系,如果从民俗学来讲就是跟宗教有关的,咱们从美学和文学角度来看,他的散文中仪式感是什么?我觉得如果从文学、美学来看,童老师的散文集仪式感,就是擅于用一种庄严认真的态度,来对待生活中看似很平淡,无趣的事情,他用一种庄严的认真态度看待这个问题,从中发现生活中的乐趣,擅于发现生活中的诗意,并把它艺术化的表现出来,通过仪式来表达生活价值感觉,生活理想,简单来说,仪式感是不是就是通过仪式的艺术表现,让生活变得有滋有味,生活有时候很平淡,用仪式感和艺术表达出来,让生活成为生活,而不是生活只是简单的生存,
老师们上课的感觉,老师们上课作为老师来讲是再也平常不过的事情,久而久之,就觉得很泛味了,童老师却把它当做节日来看待,在上课的过程当中,他当做节日,他说上课之前要先洗个澡,穿上新衣服,把皮鞋擦得很亮,用一种仪式感表达他对上课的热爱,用他的话说是从中得到一种快感、美感、价值感、节日感、自我实现的感觉,这个很有意思。我当时有一个感觉,我发现他的其他文章,很多散文都充满仪式感,比如说写陶东风小乌龟的,潮白河放龟,小乌龟放龟的时候也当做仪式感来看待,头一次放的时候,小乌龟回来了,第二次放的时候,他走的远里一点,小乌龟又回来了,他把放乌龟当做一种仪式,通过仪式显现出人和自然之情,人和龟之情,人舍不得龟,龟舍不的人,从当中就体现出这种精神了。另外他通过韩国大学的迎新生仪式,通过外国人的喝酒仪式,他表明了韩国人有拼命的精神。另外他还写了他到河内大学上课,当时中越关系有点紧张,那天恰好赶上原子弹爆炸,他就上班去了,一进校门不得了,整个学校都在欢迎他,后来开大会,请他讲话,通过这样一个庆贺的仪式,感觉到中国人民的一种情怀。我看过好几篇这种散文,就是这种仪式的感觉,仪式最简单的来说就是他用认真的态度来发现平淡生活当中的一些点,他写得很漂亮,我觉得非常好。
第二,讲讲童老师的文学梦,作家梦,这个可能很多人知道,我知道的稍微多一点。通过他随笔散文的创作,我们了解到童老师不仅是一个理论家,也是一个散文家,是一个作家。我知道童老师喜欢创作,他搞创作不是突然的,他从小就怀着一种作家梦,你看他写的一篇就谈到,《第一次稿费》,他写在龙岩上学的时候,写了一篇反映闽西剿匪的及时小说,后来被退回来了,后来他又写了一个书评,这个书评被文艺报登了。上了大学以后有没有写我不知道,因为他是另外一个班的,上大学总的感觉好像没写什么东西,什么原因,刚才院长谈了以后,我们大学的教育存在问题,当时我的总体感觉,上大学以后学生如果一天到晚想写诗,写小说,都不是小学生,我们班有一个爱写诗的,还有一个爱写小说的,都不是好学生,好学生就是认真上课。改革开放以后,思想解放了,开始写小说了,第一本小说叫《生活的帆》,这个书我知道,有一次80年左右,参加过全国文学期刊主编会,当时我也参加了会,跟人民出版社的主编(孟友斋),我们俩个一个屋子住,他说有两个人给我投稿,童庆炳和曾恬,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写的,我说是曾恬写的,结果回到学校,走到门口,我问童老师是谁写的,他说这个小说主要是我写的,曾恬也参加了,但是他坚持不下去,还是我鼓励他坚持下去的。
第二本是写《半彩色的霞光》,后来他把稿子送到群众出版社的,后来改成《有一种疼痛叫成长》,这个书当时写完以后没有出版,(黄药眠)先生病危的时候,我们俩一块去医院看他,黄先生很主张学生搞点创作,黄先生自己是作家,写诗写小说,他八十多岁还写诗呢,童老师跟他说我有一本小说,黄先生特别高兴,他说好啊,搞理论的写点小说挺好的,后来童老师这种创作的情结,以及办作家班,可能也正是由于这些原因。另外还有一件事情,他从研究生院副院长下来以后,他说我不当院长,我当系主任,我说你干嘛要当系主任,他说当系主任好,是在中层,上面面对领导,下面面对学生,各种矛盾集中在这儿,生活会非常丰富,会对写小说比较好。还有一次他看到《哈利波特》,因为我们每年都有一个聚会,那年聚会恰好在大鸭梨,他跟我们说,《哈利波特》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要写一个中国的《哈利波特》,他就写中国的名画,外国的名画,一下又钻到名画里面去了,后来大家都说可以,你就写吧,我们可以给你找出版社,一会儿又说要是拍成电影就好了,因为看到了《哈利波特》挣那么多钱,我们也想挣钱。这就是他的一些作家梦。
最后我谈一些感想,童老师喜欢创作有他个人的爱好,但是跟他对创作文学理论的创作认识,有一种自觉的认识,他认为搞理论的人要搞点创作,这个他有很自觉的认识。从他的作家梦,他的创作我想到文学创作和文学理论的关系,文学创作和文学理论两者应该是比翼齐飞的,童老师成为一个杰出的文学理论家,他重视创作,身体力行是重要的因素,成为一个大的理论家,自己搞创作,创作的体验这是很关键的。作家和理论家,批评家都要面对人生,都有深刻的人生体验,没有这种体验,无法创作,也无法批评。作家既要有艺术的感受力,也要有思想的分析力,理论家也要对创作有真实的感受体验,过去我们在这个思想上认识是不够的,过去就有人说北大不培养作家,华中师大是比较解放,他们是主张搞创作。我是研究俄罗斯的,俄罗斯一些大的批评家都是创作家,像普希金就写了很多很漂亮的批评文章。像托尔斯泰就更不用说了,后来他们有一个大批评家,写了八卷的批评文章,国内的大家都评论过,他也是个作者,咱们国家也是一样,鲁迅、茅盾都是作家,都是批评家,像茅盾先生六十年代写的一些对作家的评论,都非常漂亮。包括六十年代我们的作家,理论修养对他们创作都很有帮助。包括余华写的东西也很有理论水平,把生活告诉现实,还是现实告诉生活,当时也很有感觉。我还记得一个细节,他答辩完以后该他爱人答辩了,他爱人说我坐月子,找不到材料,所以我的论文就不写别的了。所以咱们作家和批评家是互相促进的,作为作家和批评家,以及作为批评家和作家是令人羡慕的。
童老师的作家梦我也想到在文学院、在北师大,应当充分利用我们现在得天独厚的有利条件,我们有两个中心,有两个独一无二的中心,我们既有文学研究中心,北师大也有全国独一无二的创作中心,在全国哪个高校都没有,既有理论中心,又有创作中心,一个叫文学研究中心,一个叫国际写作中心,这两个中心都在蓬勃发展,套用一句外交辞令,是不是能够在文学研究中心和国际写作中心之间,建立一种战略伙伴关系,充分利用我们的条件,共同来策划和组织一些活动,共同承担一些重大的科研课题,把这两个中心联合起来,促进文学创作和文化理论同行,创作和批评的比翼齐飞。作为文学院的人,作为北师大的人,我觉得我们应当有这种理想和这种雄心,谢谢大家!
主持人:谢谢程老师!他作了一个非常全面的,从童老师的散文集出发,谈了童老师的作家梦,以及最后的战略合作伙伴关系,方方面面讲得很周全,而且他刚才讲的仪式感给我印象特别深,可能在座远道而来的朋友不是很清楚,程正民老师主要做俄罗斯的理论研究,其实是巴赫金这方面的研究专家,他讲到仪式感以后,就让我联想到巴赫金当中的一些说法,这个准确不准确我说不好,但是这个让我很有启发性。你刚才说节日,节日就是日常生活的中断,我们每天平平常常,庸庸碌碌的,但是到节日的时候,就把日常生活中断了,所以您说的仪式感我觉得是特别有启发性的说法。下面有请著名作家余华先生发言!
余华:我刚才听了程老师对童老师的描述,发现跟我印象中的童老师不太一样,程老师对童老师这本书已经有了很好的阐释,我就不谈了。我印象中,我们从1988年到1991年初,我印象很深的是,第一次海湾战争爆发的那一天,大概是1月17日,老布什下令飞机开始出动轰炸的那一天,是我们毕业的那一天,那时候刚好是第一次海湾战争爆发,不是小布什那次。童老师从来没跟我们说过他创作的事情,因为他除了给我们上课以外,因为当时我们并不住在本校,我们住在鲁迅文学院,所以童老师上完课,他要跟我们一块,就在我们食堂里面吃饭,吃饭以后他有时候会到宿舍里面坐一坐,他经常来我们的宿舍,我和莫言那时候是同一个宿舍,他经常到我们房间里坐,从来不说他创作的事情,我们一直以为他在搞研究。刚才程老师说了他那么多写散文,写小说的故事,我们以前都不知道。但是他很愿意跟我们瞎聊,而且这个班按照当时童老师的想法是要继续办下去,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主要是六四事件以后,不可能再有这样的班继续往下办了,所以后来没有继续往下办。我们成了第一届,也是唯一一届,就没了,以后也没有了,以后就是要清华来办了。
毕业以后,和童老师的交往不多,但是还是有,我记得去过他家几次,苏童现在在北师大已经有一套房子了,经过他的描述,我说就跟我当年时候去童老师的家差不多大,三个房间,我记得他当时是住在三楼还是四楼,我忘了,反正那时候我们在学校去过他的家,毕业以后也去过他的家,最近去过他的小红楼,童老师去世的那个周末,我们本来要约着见面的,结果后来清华给我发个短信说童老师去世了,确实很突然,因为春天的时候我跟清华商量什么时候看他,请他出来吃个饭,清华告诉我春天的时候他正在住院,等他出院以后身体好一点,后来我由于各种各样的事情,很多事情一拖再拖,拖到清华老提醒我,你什么时候看童老师,等到我们定下日期以后他就去世了。这本《旧梦与远山》我是昨天晚上拿到的,昨天晚上和今天中午我看了几篇。
童老师作为老师来说,我们觉得是无可挑剔的,只要做过他学生的,因为学生是各不一样,但是不同性格,不同品性的学生,对童老师几乎都是一样的尊敬,喜爱他,因为他的性格非常好,很好说话。尤其他能够理解我们这个班,包括我在内很不好的习性,很多的不良习性。像莫言一走就走一个学期,开学的时候来报道,然后人没了,等到快要结束的时候,回来了,问干什么,说他们家房子被水冲了,回家盖房子去了,但是在童老师那儿没事。童老师这个人确实我现在回忆起来,他有一种学者和作家的天真的感觉。再透露一个细节,我们快毕业的时候,童老师到我们房间里问我们你们硕士论文准备写什么,我说我还没有想好,反正毕业以后有两年有效期。莫言就胡说了,他说他准备研究丁玲,童老师说你为什么研究丁玲,他说你知道为什么毛泽东不喜欢丁玲吗,因为毛泽东想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丁玲不同意,结果童老师真的相信了。后来我印象很深的是,刚才程老师说的那篇文章,就是《虚伪的作品》我改装的,因为我当时写的时候只有七八千字,但是硕士论文要凑到1.5万字,所以我改了一个题目,叫《文学是怎样告诉现实的》,我来这儿驻校作家的时候,童老师还把我这篇文章拿出来了,当时可能我们是最后一批答辩,童老师亲自打的电话,说你再不答辩你就过去作废了,我说我们都拿到毕业证书了,童老师说毕业证书和硕士学位不是一回事,你们不懂,他说硕士学位比毕业证书重要,快来答辩。当时答辩有程正民老师、还有(韩振邦)老师,还有童老师,还有(王一川),我也不懂答辩的规矩,念完以后,我四个论文导师要讨论,结果我还在那儿坐着不愿意走,后来童老师跟我说你应该回避一下,很客气的跟我说你应该回避一下,我才知道我应该出去,因为我没有上过,不像苏童上过,所以不知道那么多规矩,走出去抽了几根烟回去以后,童老师和程老师他们给了我高度的评价,最后(韩振邦)说给你一个高度评价,所以我印象很深。今天很高兴见到程老师,谢谢程老师。
主持人:谢谢余华先生,接下来请苏童先生发言!
苏童:各位好,其实说起童老师,我在北师大80年—84年四年本科,非常非常的遗憾是,很奇怪我从来没有上过童老师的课,童老师没给80届中文系学生上过大课,就是集体的一些课,他开的选修课那一年,我有一批同班同学都选了童老师的课,都是住在同一个宿舍的,而我因为选修课的原因,与童老师在大学四年完全是擦肩而过的。非常奇怪的是,我后来很多年以后,后来再回师大,大概是清华找我回来的第一次,我看见了童老师,对于我们北师大本科的同学来说,只是听说过童老师,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对童老师的认识,因为我确实跟程老师、余华不一样,余华虽然没念过几天学,但是童老师给他指导过。当时有人提出要我写一本书纪念童老师的时候,我犹豫再三,我觉得这样一位北师大的教授,他的学术、他的为人已经成为了一种象征,我很想写一点,但是因为我缺乏对童老师真切的了解,所以我放弃了。但是我一直觉得童老师去世的这个阶段,童老师已经不在了,人们才发现师大有多么爱童老师,他的学生,他的方方面面所有的人,都多么爱戴这一位老师,甚至刚才余华说,什么样的学生童老师都待他是好的,都有他的方法,其实关键是他的宽容,他对学生有爱。
所以无论什么样的学生,哪怕他是一匹狼,他都有可能尊敬和爱戴童老师,因九他是那样一个人,这是我在后来跟他交往当中,我从别人的观察,别人的反映和对他的态度上,所得到的一个折射,所以我一直觉得我蛮难的,因为我对童老师充满尊敬,恰好我跟的交集如此之少,我只是跟他在两次大会上聊过,但是我非常荣幸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与大家一起参与这个充满光辉的仪式。
主持人:谢谢苏童先生,刚才他提到一个事情,当时我们是要出追思录,我亲自给几位作家老师写邮件,要求他们写文章,后来苏童给我答复,跟他刚才说的差不多,他说在北师大呆了四年,但是没有上过童老师的课,所以不太好写这个文章,我觉得苏童先生非常实在,如果没有什么交集,这个文章根本没办法写的。下面有请孙津老师发言!
孙津:我是童老师的第一拨毕业的学生,88年的,看了前面各位的介绍,我感觉童老师他把我们常说的中文,文艺理念和一般说的创作,怎么样结合起来这个事情,应该说童老师是开创者,这是非常明显的。我在做学生的时候,跟童老师的专注、治学完全不相关,他后来有点不想跟我说了,你这个人不看文学作品是不好的,算了,不说了。我一直觉得理论和创作的事情,你分什么时候,分什么东西,多数情况下,是根本不相干的。理论就是理论,实践就是实践,文学有文学的特殊地位,这是我想讲的第一个感觉,所以我觉得童老师确实是一个开创者。
第二,他也是有原因的,你看我们现在国家的学科分类,包括对科学的解释,社科院他有文学所,意思就是文学是可以当做科学一样的东西来研究的,要不怎么会放到那里面去,然后其他就不是,其他是艺术研究,美术、音乐、舞蹈、戏剧等等,言下之意那个东西不能像科学一样研究,大概除了文学之外,其他高等院校不存在这个问题,美术学院画画,音乐学院就是唱歌跳舞,都有,都不存在这个问题,为什么文学偏偏存在这个问题。我想不仅中国这样,全世界都如此。什么意思呢?我们查一查凡是有传统大国综合性最棒的学校里,打头的都是中文系,英文系,俄文系都是这个东西,他拿它干什么呢?我理解就是把文字和语言形态来承载这个民族的传统,他是干这个事情,所以不管叫中文也好,还是叫英文也好,我们全称是中国语言文字,所有中文系都是这么叫。至于中文系里面的人他自己愿意创作,那化学系也可以,没什么学历的也可以,根本不相干。所以这个东西不是说谁有道理谁没道理的问题,大概人类知识的分类,全世界都一样,所以这种情况恰好又说明,童老师真是一个开创者。
回到我前面讲的,为什么不一样呢,我不喜欢文学,一点都不喜欢,我也不懂这个东西。毕业出来以后,童老师说,你这个人跟人家交往,就知道喝酒,我给你介绍个地方,就去了鲁迅文学院,去了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做他们的班主任,大概就是莫言、(邓九刚)等等人喝过几次酒,其他根本不来往,他们以为我是摘菜的,因为我没事就到厨房帮忙择韭菜,后来给他们上课,他们就很奇怪为什么择韭菜的给我们上课。可以说童老师的开创是很有远见的,我的兴趣以前不在这儿,但是我觉得他也很艰难。
第三,刚才你说战略关系也好,什么也好,我想还是要有一个更加贴切的方式,也不能说有这个中心了,把余华等等弄来做教授怎么样,你的文学理论和创作就搞到一起了,还是两拨人,余华写得再好,理论再高,你还是作家,但是文学创作和理论本身是不是一回事,我还是打问号,我觉得还是有问题,否则学科就不会这么分了。而且我自己的经历也很清楚,我知道现在我不想做,还把我按在美术界写美术作品,因为我的美术评论作品写得很好,我本人是画家,这个没有问题,为什么文学不是这样,这里面有重大的理论问题,不是哪个人爱好怎么样就想怎么样,而且大学中文系也不是干这个活的,我也祝愿童老师开创的这个新的事业,能够更加繁荣,真的是很艰难的,这是你的爱好,你可以这样,也可以不这样,我作为吃饭的家伙,我的文学理论搞的极好,不信你查去。搞文学理论的不知道孙津,可能是你不对,不是我不对,我讲这个意思就是说明这个事业的艰难以及它里面的道道是很值得研究的,余华可以做教授,苏童也可以做教授,清华可以做,但是你会不会写跟你文学理论搞得好不好完全不相关的,这是另外一个课题。
因为谈到童老师的这本书,我稍微讲一点,因为我不喜欢文学,我没法讲,但是因为我还是读了,我拿到书比较早,看了以后我感觉跟他的做人一模一样,我大概可以从真切、平实这是没有问题的,跟他做人一样。可是要作为散文来讲,我觉得散得不够零乱,他这个人还是很严谨的,如此严谨的搞文学创作还是有点问题,所以刚才余华说他没有什么坏毛病,这是他自己给自己解嘲,他要有另外一个东西才可以,那个东西是从娘胎来带出来的。谢谢!
主持人:谢谢孙津老师一番直率之词,我记得当年我最早读孙老师的书,是他有一本小册子叫《在哲学的局限处》,这是我当年读他的这本书。后来有一篇文章印象特别深,是在九十年代初期,他在《读书》上发表过一篇非常有趣的文章叫《后什么现代而且主义》,而且我也知道孙老师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他做的中世纪美学在我们国内可能也是第一人,他也非常坦率的表达了他自己的一些看法,我觉得非常好。
接下来主持我就不太好了,为什么?因为今天有几位本来要来的老师没有来。
千华:大家好,我叫千华,童先生第一个女博士,到目前为止在文学上没有建树,但是我特别骄傲的说,我作为老师的学生,我无愧于北师大毕业生的称号。
我敢说我是一个真真切切的老师的学生,我特别希望无论我们高校也好,社会教育也好,一定要让通过教育使人成为人的程度,我们班有很多同学并不出名,但是我很尊敬他们,包括(陆远),(刘以林)。还有很多好朋友,包括(杨新民),包括清华大学的(岛子),不在于你天生是什么样的,而是在于你是什么样的师父教出来的,我在这里特别想我的老师,因为老师给我留下的精神财富,不仅我自己受用,我将以此精神培养我的孩子。我觉得对于老师尊重,不在于你拿老师来说事,甚至有些作家以为我们童老师,拿作家来提高自己的声望,这种说法是混蛋的,不可以的。谢谢!
主持人:谢谢千华老师!可以说是仗义执言。
裴亚莉:程老师好!本来刚才听各位讲话的时候,其实我的内心是很高兴的,因为听到各位在言谈当中,谈到的老师和他的写作,知道这种情感在深耕在延续,我是非常开心的,完全没有想到我自己要说话的时候的这种感觉。可能非常遗憾的是,今天当我再一次把老师的文章仔细重读一遍的时候,我觉得最大的遗憾莫过于我们没有机会当着老师的面跟他谈,就是切磋,读他的文章的时候的感受地所以作为一个学生,我觉得有一点让我懊悔的是什么了?在文集《旧梦与远山》当中收的所有文章,在他当时发表的时候我都是读过的,而且可能大家都不知道的是,童老师自己写散文的过程很有意思,就像程老师所讲的那样,他一直有一个文学梦,但是在什么时候他是突然爆发出他要写作的这种热情呢,我觉得是跟他自己的事业到了巅峰也可以,成功也可以,培养自己学生学术成就,他感觉我自己可以写了,可以把我的时间花在我们今天体制所不认可的创作领域的时候,他开始写了。而且当时说实话,他为什么愿意招我做他的学生,我猜程老师也是比较认可这一点的,我在读硕士的时候,发了一些散文,童老师说这个学生可以,她想写东西,我自己也确实想写,可以说我写散文是跟童老师有关系。前一段时间我也《追思》的时候也写过一段话,我的文章到今天为止都是在亲朋好友圈子当中流传的,我作为老师我很满意这一点,写作是作为自己的精神世界的构建,这样的实践,尤其是跟老师、同学还有朋友之间进行交流的载体,我是自足于这样一种状态的。
有一段时间老师比较着急,你不是很想写东西吗,为什么到今天为止,你都没有影响我说你别着急,我就是想这样写,他说你的想法是对的。他跟我讲过像江飞还有(段凯)爱北师大搞《脉动》,因为我在陕西师范大学搞了一个杂志《呼吸》,他说你搞《呼吸》,我也要搞杂志,我要叫《脉动》。本次当我想到我自己的写作、生活、工作跟老师有非常切身关系的时候,我觉得他非常可宝贵的地方真的是难以代替的,我也特别感谢我人生当中有这样的机会。我自己解的老师同年时代的苦难经验,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由于他经历过像饥饿这样的常人难以经历的苦难,所以他打开了或者开拓了他对于人生的一种体现的认识,对于别人来说,任何人做的事情,在那里都变成了可忍受的事情,所以他是宽容的,而且是无限制的宽容,他已经成为了一种人生哲学。在我们求学期间,程老师、童老师都讲过跟心理学有关的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在程老师课上,我们讨论了作家成功经验和长子经验,如果一个人是多子女家庭里的老大,这会对他文学创作产生影响吗,当时我们举了很多例子,当时我根本没有想到老师自身就是非常好的个案,由于他是他们家的长子,他跟自己的父辈、母亲、祖母一起承担了家庭的重担,这种重担我们今天作为童老师的学生,都会感恩他对学生的呵护爱。记得他七十岁生日的时候,我们开会的时候,有很多他的学生称他为“老母鸡”,因为他特别喜欢护着小鸡,这种爱的精神跟他是长子是有关系的。
归于今天青年学生来说非常重要的是,照亮老师的文字,实际上折射的是社会主义经验的新阳光,这个社会主义经验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五十年代他是青少年,他们真正参与了中国人伟大的社会主义乌托邦理想的一代人,在他的父亲字句里面,他写到我考上一个学校,不要学费,不要吃饭的钱,你让不上我去,他爸说你是做梦。正是新中国一代贫寒的子弟,提供了求学的机会,所以我觉得社会主义的阳光照进了旧中国,青年人,尤其是寒门子弟的生活。所以构建了老师文章当中一种非常信赖社会,信赖他人,信赖各种情谊的景色,如果大家想体会这种情感,我觉得老师写的《1950年的人情》。其他的像程老师所讲的,童老师一直有作家梦,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何把生活写进文学,才可以变成文学性,这种非常有乐趣的段落,我们在《旧梦与远山》里可以看到很多很多,我觉得他复原人生经验的能力是超然的,我不太同意孙津老师说的,作为散文就是那样,我觉得就散文本身而言,他依然是非常杰出的,比如他写到1958年他们拉铁轨,拉到北师大炼钢铁,他说好像今天北京全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我们这几个人拉的铁轨,这个文章是他2000年以后写的,但是这件事情是发生在五十年前,一个人在五十年之后居然能把自己五十年前在的壮举展现出来,我想没有生活文学化的能力是不可以的,所以我觉得童老师作为一个有文学梦想的文学抱负是很值得令人敬佩的。
主持人:刚才其实几位老师都很认真读过童老师的文章,不管是童老师的多年好朋友,还是童老师的学生,对童老师这个人也非常了解。
孟登迎:非常荣幸来参加这个会,其实我不是童老师真正的学生,我是(罗钢)老师的学生,我是97—2001年在这儿上的学,在十五六年前,当时这个楼还是旧的,属于危楼,程老师和童老师都在这儿给我们上课,因为我是从西安来的,我来之前因为我的导师跟童老师很熟,所以我们第一次来就拜访童老师,但是童老师当时是全国那么有名的教授,而且在北京文化这么高的地方,是值得我们很敬畏的,当时我们上课的时候最敬畏的老师就是童老师。因为他要求我们读文艺交融的每一章,要求我们去发言,后来我们在校报上也看到了他的散文,直到今天我才读了他这么多散文,我想从感受方面谈一些,我们作为一个从非常贫瘠的地方出来的人有相通的地方,因为他也上过师范,我们都是上免费的师范,非常希望回报社会,在社会这个行业里帮助学生。尤其童老师我们去他家很少,但是每一次对我们的生活态度,或者是我们自己学业的方面,他每次问的很简练,虽然交往不多,但是感觉很到位,他对年轻人的关心是非常有效的,这是我后来任教之后我感受非常深的,我们怎么样有效的,真正的帮助年轻人。所以童老师在我们心目中留下的这种非常高的风范,的确是成为我职业当中,也是我对北师大这个学校充满了敬意,因为有这样的老师。包括程老师今天做了那样一个充分的准备,都是让我非常感动的,今天能见到老师,我感觉非常高兴,我想在我们工作中,我们也会努力去做,让这些精神真正的给更多人予以帮助,谢谢大家!
崔海峰:我刚才听各位老师的都已经特别具体,特别真切了,我本人发言下次开会我再发,我现在考虑到还有十分钟,因为这是首发式,我建议时间肯定要留给本书编者来压轴。
刘燕:其实我很赞同千华师姐的说法,我们都是远道而来,怀着敬畏之心,怀念之心,这不是偶然的,而是一种无形的精神把我们凝聚在这儿,我们在怀念中,回到那样一个曾经受先生教导的时刻,以及经历过许许多多的事情,他的风范和这种经验也成为了我们今后的动力,我也读过老师的一些散文,我觉得我们做理论和作为学者的一定要创作,所以我也会把老师的教导带到我的创作当中,虽然不正式发表,但是我也写诗写散文,甚至有写小说的冲动。也是记录我们的人生,如果说老师是社会主义新中国的五十年代一路走过来的经验,以及他们的创伤,我们这一代,六七八十年代依然有自己的经验和这个时代的烙印,需要我们记录下来,无论用画的形式还是文字的形式,这就是我想从童老师著作当中看到的一点,不是简单的做一个学问,一个理论专著,没有太大的意义,而是让我们的生活经验,如何在自身的成长、教育、时代留下来的,所以写作永远是有意义的,不管成不成没有关系,每个人努力自己的,我们自己的生命和我们教导的学生,家庭、朋友都可以发光发热,都会有精神的支撑,这就是写作的意义,无论是散文还是学术专著。
孙书敏:这次发布会我们同门师姐、师妹、师兄来了一些,因为我是从内蒙古大学来的,每次我来程老师都说你这么远来,但是我想说,因为08年的时候,我陪着学生做了他的手术,又送了师母,可以说与先生的生命是联系在一起的,他的痛苦,他所有的精神我都知道,到后来先生生病的时候,我们讨论书的内容就很少了,都是求医问药。我跟先生私交特别好,我除了先生的赠书,我没有接受过先生的礼物,觉得最好的礼物就是言传身教,因为我是少数民族,是蒙古族,本人文化跟先生差异很大,他是南方福建人,我们很多观点是不一样的,我觉得有很多以孙津老师和先生之间的激烈程度还要多,有时候他的想法不对,我的想法他也感觉不对,反正就这样交流着。每次只要师姐说话的时候,我就很怀念先生。我们童老师的老师来了很多,除了辽宁大学崔老师,我们那边还有两位师姐,还有我们万师妹也是怀着好几个月身孕来的,所以我们非常怀念老师,我们也非常愿意把先生的精神在师门当中继承和传承下去。我觉得从童老师的精神来说,他最重要的财富就是他的学生,所以学生就是他最好的财富,我当时来的时候,确实是准备了文章,但是我想可能这个时候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也就不再说我的文章里,我把核心的观点说一下,我觉得《旧梦与远山》这样一本书,是先生的散文集,他用充沛的情感至真,以生活之思穿透了平凡的生活,是一个文学学者的真诚,他以这个态度对待世态炎凉,进行人间冷暖判断。生活之真与情感之真的较苗极致,《旧梦与远山》的散文集当中真的体现里童先生的散文真精神。这个观点跟孙津老师的观点不一样,一个节制的人是不是不可以写散文,或者写不出好散文,大家可以认真潜下心来看他平时的文字,在情感里面,不让情感过度蔓延,而进行节制,这个是童老师散文的比较好的一个特点。最关键的核心内容,他的真精神,他所写的散文都是真人真事,他可以取材八十年代的人生,可以取很多材,但是他开掘资料其实是惜字如珍的。童老师曾经说过他的祖母对他非常重要,祖母在散文里面我没有看到一篇完整的写祖母的散文。因为祖母感动他的材料,大概已经散落在每一篇里面了,这样就不可以重复取材了。
还有一段话,我觉得今后我们学习散文的时候,也可以看一下先生这一段话,就是如何取材,先生说我自己开始当学生,大学毕业后留校当教师,一当就是48年,我一直站在讲台边,从未尖端。1998年我曾经写过一篇散文《上课的感觉》,发表在校报上,也总结了我大半生从事教育的体会,那种散文一辈子只能写一篇,因为是用生命写成的。我觉得童老师这么多年的生涯只能写一篇散文,可以说散文是很难写的。我觉得要写好散文,真的是很难,先生的这种实践不论是我们给他什么样的评价,至少是一种尝试和实践。我觉得散文的真精神,应该被今天学和写散文的人继承的,我们应该在先生精神的基础上,把散文写得更好。
江飞:各位老师好,各位同学好,我首先应该感谢童老师,感谢他五年前收我为徒,让一个年轻的小城市里的小讲师,进入北京师范大学读博,也让我很荣幸在北师大学术海洋中自由游弋。也感谢他在三年前把他的散文书稿给我,让我去整理编辑,让我去了解先生非常深情的,他对散文的理解和生命理解上是达成一致的。感谢他对我的信任和嘱托,操办这样的活动,以及非常荣幸请到各位老师来参加,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完成了或者实现了先生在生前对我的这份信任和嘱托。
其次,我还要感谢我的母校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国际写作中心,文艺学研究中心,以及北大出版社对这次活动所提供的全方位的支持和帮助,尤其感谢赵老师,张老师和过老师,他们提供的大力支持。我还要感谢在座的诸位,尤其是这里有许多来过的我很喜欢的作家,余华先生、苏童先生,还有我非常敬重的学这老师,还有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今天来的同门应该说是一次聚会,也感谢千华师姐对这次活动的大力支持。尽管我很遗憾这本书没有在童老师生前出版,但是他看到了这本书的电子版,特别是他看到出版者书腰上的一段话一代“文坛教父”,童老师看到了以后非常紧张,他一定要我在后记当中表明这个意思,他认为“教父”指的是他是父辈的指导老师,可以说是童老师是非常谦虚低调的人,特别是莫言获奖以后,他的这种谦虚低调。童老师可以说直接间接指导了两拨弟子,一拨是学者,一拨是作家,这是无可厚非的。
我也不知道这本书童老师是否满意,但是无论如何,对于一个学者或者作家来说,最有意义的事情莫过于自己的作品比自己活得更为长久,对于我们来说,认真、反复的阅读和思考童老师写下的包括这本书在内的四五百万字的作品,可能是对先生最真挚的纪念,最深情的怀念。正像我在编后记所说的的“智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童老师的散文我认为他实现了知、情、意的三者合一,我认为智足、情信、辞巧是他散文的三大特点。而且我也认为,智足、情信、辞巧归根到底都源自于童老师的那颗心,也就是一颗(绝对纯真)的赤子之心,一颗童心。所以这次追思录我一开始想到的题目就是“童心永在”。他的一颗童心不仅仅表现他的散文当中,而且表现在他的论文当中,像毕淑敏讲的(无锡)泥娃娃般的单纯的成熟的脸上,更表现在他对祖国、家园、教育、学问以及一切生命的整个人生历程当中。
在编辑童老师这本书当中,我和童老师有很多对话和交流,特别是我在一遍遍看文章当中,有一个疑问,童老师为什么要在非常繁重的学术研究,学科建设工作之外,还要投入这么大的精力和时间来从事文学创作,在他所有文章,包括他的论文和散文,我是全部通读的,2010年童老师交给我另外一个任务,编纂他的文集十卷本初稿,是我们一篇篇收集来的,整理出四五百万字的童老师的作品。在这个过程当中我找到一个很重要的原因,童老师受到生命文学观的召唤,2010年我来的时候,童老师商量要在北师大成立一个文学杂志,后来2011年的时候我们创办了《脉动》杂志,然后又成立了脉动文学社,连续出版了六期,后来交给了本科生,不知道现在还不还在办。当时童老师有一个宏大的理想,就是培养一批青年文学作者,实现他的一个理想,写一套儿童小说。甚至他还想编一些像《哈利波特》那样一个系列,但是后来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写作者,这也成了童老师的一个未完成的心愿。
童老师在《脉动》创刊词当中写到,文学就是人的生命力的歌唱与舞蹈,就是人的脉动,最好的文学应该是生命滩流中兴起的浪峰,文学可以幻想,但那幻想是你生命的歌唱,文学可以虚构,但那虚构是你生命的舞蹈,文学不是女子头上的装饰,不是男子脖子上的领带,文学就是你诉苦的内在生命情感的运动。我的理解,真正的文学艺术就是生命本身,这种生命文学观实际上它是(苏珊郎格)生命的形式的借鉴,也是对于中国古典文气论的接续,可以说文学创作也就是抒写生命。换言之,童老师的文学创作就是在抒写他一生的生命,大家看他的散文,就是他一生所有生活的体现,他的不幸,他的痛苦,他的焦虑苦闷,在平常我们看不到童老师另外的一面,都可以在散文当中找到。很多时候散文当中很难掩藏一个作家的情感,小说是可以带着面具的,但是散文完全是心灵的袒露,在这点上,童老师对我的散文创作也是这种要求,散文一定是要真情实感的流露。我认为童老师不仅是作家型的学者,更是学者型的作家,他在理论研究和文学创作之间,在散文和小说之间游刃有余,不仅收获了双份的成功与荣耀,也收获了阵容强大的学者群和作家群两拨弟子,以立言的方式实现了立德、立功的不朽伟业。
主持人赵勇:我借主持人之便,我再简单说几句,刚才听了各位老师和几位同门弟子的发言之后,我也特别有感慨,其实关于童老师文学创作或者散文的话题,我想谈的东西也是非常多的。实际上童老师这个散文集出来之后,我觉得我应该写一篇文章,而且这篇文章可能会而得比较长一些,来谈论一下童老师在散文创作方面的一些成就。刚才裴亚莉的说法我很有同感,当这本书出版之后,我们想和他来谈论我们的感受的机会已经没有了,这是让我们感到非常遗憾的事情。为什么我特别有这样的想法要写一篇文章呢,虽然现在还没有写出来,还没有准备写,是因为在五年前,我自己的一本散文随笔集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送给了童老师,童老师在很短时间之内就写出了一篇文章,就是我的这篇随笔散文集,让我感觉非常意外,也感觉非常欣喜,因为我们写文章都想求老师一篇序言,当时我很吃惊的是,我给到他之后他很快读完了,读完了之后很快写了一篇文字,是夸我的。而且在文章当中其实在跟我讨论散文写作的问题,刚才有些人发言的时候已经提到,那篇文章里特别提到了两句话,给我留下非常深的印象。他说小说是越写越多,散文是越写越少的。为什么散文越写越少呢?就是说散文因为写的是你自己的真情实感,回忆的是自己的往事,这个东西写出来一篇就不能再重复了,所以散文是越写越少,这句话给我留下特别深的印象。当然在这个文章里,童老师对我的散文写作也有一番评点,当时我就有这个想法,在此之前,我帮童老师出过散文集,当时没有机会来写作,我说童老师如果再出散文集,我肯定要写一篇文章,从礼尚往来的角度也是应该写作的,但是非常遗憾,我其实今年读他的书,读的有些是新读书,有些是重读,他原来这本散文集没出版之前,他的《苦日子,甜日子》,我重新阅读了一遍,这本书出来之后,我又阅读了一下,那里面有些勾勾画画,我也有一些新的发现和想法,如果童老师还健在的话,能够和他当面交流,讨论散文写作,文学创作当中的一些想法,以及看到他的散文之后,我自己的一些感受。
我觉得现在没有这样的可能了,所以感到非常遗憾的一件事情,我最后就想说自己的一点点感受,我希望随后能够找到时间,找到一个写作的心情,把这样一篇文章能够写出来。我们的首发式和作品研讨会应该说已经到了尾声,最后我想提醒各位来宾以及在座的诸位同学、朋友,如果要买书的话,网上已经有了,网上折扣更低,希望大家可以去网上买书,大家也可以在网上写评论,一起来关注这本书,一起来宣传这本书,为我们童老师这本书做一点事情。我最后想说的就是这些,非常感谢各位的光临,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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